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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庭刚睁开眼，人在水里。

    “娃儿，别怕！”耳边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传来，对方边说话边咳嗽。

    “莫乱蹬，我不会丢下你的——”蒋小娥气喘吁吁，一手揽着明庭，一手划水，努力向岸边游去。

    他们顺水飘了很远，落水的孩子一直在挣扎，累得蒋小娥呛了好几口水。

    再往下走一截，是个几十米高的瀑布。

    他们必须在这之前上岸，否则会被急流冲下瀑布，丢掉性命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听你的。”明庭很快就适应了变小的身体，跟着蒋小娥的节奏努力划水。

    他的主动配合，叫蒋小娥省力不少。

    很快，两人离岸边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蒋小娥一把将明庭推到浅水处，自己趴在凸起的大石头上大口喘气。

    明庭爬到岸边，捡了根长棍子要下水拉蒋小娥上岸，她连忙冲他摆手：“我没事，歇一会儿就来，你别动。”

    蒋小娥休息了片刻，恢复了一下力气，也游上了岸。

    直到这时，明庭才看清楚恩人的模样。

    蒋小娥二十四五，皮肤微黑，柳叶眉，一双眼睛又圆又亮，只是看模样，就是个能干爽利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谢谢大姐救我！姐姐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，我愿意做牛做马，报答大姐！”

    明庭跪在地上，恭恭敬敬地磕头。

    他这行为，把蒋小娥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蒋小娥的弟弟八岁落水身亡，今天看到明庭在河里挣扎，她仿佛看到自己弟弟，想都没想就直接跳下水救他。

    见明庭这么懂恩义，蒋小娥连连摆手。

    “小事小事！”

    蒋小娥一把将明庭拉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娃儿，是不是贪玩才落水的？你家在哪里？回头我叫我男人送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提到家人，明庭脸色发白。

    “我爹出去做买卖，死在外面。我娘，去年刚过世。我被二叔卖给拍花子，今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，结果一不小心掉河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恩人救我，今天我就要和我娘在地下团聚了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吃得少干得多，很乖的，你别卖我！”

    明庭的遭遇，让蒋小娥心生怜惜。

    特别是看到他穿的单薄，在水里泡了这么久，现在眼睛红红的，身子微微发抖，样子十分可怜，蒋小娥拍了拍明庭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傻话，姐姐怎么会卖你。走，先跟大姐回家去。”

    蒋小娥带着明庭回到她跳水的地方，拿了自己洗的衣服和盆，带着他回了家。

    他们走后没多久，一个小姑娘气吁吁地往河边跑。

    她在河边找了很久，嘴里不住地嘟囔着：“人呢？人去哪儿了？怎么会不在这里？”

    跑遍河两岸，都没找到人，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一脸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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